早上的闹剧以萧欻摔门离开而终止。
宓瑶以为萧欻至少会退步道个歉,谁知道他人品那么差,竟然直接走了。
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泪,宓瑶拍了拍萧善:“人都走了,咱们甭哭了。”
萧善还没学会装哭的技能,她的哭是真的难过,怕萧欻欺负宓瑶。
此时见宓瑶轻松肆意的笑容,加上宓瑶说的话,她懵懂中好像懂了什么,抽了两下鼻子就不哭了,只是挂着眼泪委委屈屈地看着宓瑶。
“好好好,下次我要是装哭,就给你个眼神教你也晓得,让你与我一起装。”
宓瑶哄小萝卜道,浑然不觉这样教小孩有什么不对。
哭这项技能就该是当小孩时放纵使用,等到年纪渐大这招就不好使了,哪怕她长得那么漂亮,萧欻那莽贼都能视而不见。
萧欻关了门扉并没有立刻离开,自然听到他一踏出门扉屋内的哭声便戛然而止。
忍了又忍他才没有回头将门踹开,瞧瞧她们看他转回是不是要再哭一场。
宓瑶没忘昨日萧欻提及要去节度使府邸给赵天赫问安。
哄好了萧善,她一刻钟不到便打扮妥帖,拿了块桂花糕边走边吃,去萧欻书房门口邀他出门。
萧欻出来时宓瑶正好吃到了最后一口,她闭着嘴巴绽颜朝萧欻笑了笑,就像方才在屋里的闹剧是一场幻觉。
萧欻嫌她笑的碍眼,抬步走在前面,步伐越走越快,明显不愿意与她同路。
宓瑶乐得轻松,坠在他身后开始啃第二块桂花糕,只是出了二门,见萧欻往马厩直行,她才有了些烦恼,她倒是能厚着脸皮提出跟萧欻共骑一马,但萧欻应该不愿。
正想着就见马夫驱车过来,等出了大门宓瑶听到马蹄声,掀开帷帘朝萧欻笑靥如花:“郎君真周到,竟然早早让人备了车。”
“坐好。”
萧欻不喜周围路人的注目,取出腰间佩剑压下了她挽起锦帘的手。
刀鞘冰冷的寒气侵来,宓瑶撅唇,嗔了萧欻一眼。
萧欻冷然收回视线,本打算驱马先走,余光却发现不少百姓围聚在马车的另一侧,大有随着马车移动的意思。
目光触到有男子目光呆滞,嘴角流涎,萧欻拉扯缰绳,策马刚到换一侧,就见帷帘猛然落下,在风中荡了荡。
放下帘子一会,宓瑶觉得差不多了,又掀开了一个小角,刚凑过去视线便毫无防备地与萧欻肃杀的目光对上,宓瑶吓了一跳,往后一退拍了拍心口。
“夫人怎么了?”
诗雅见宓瑶猛然退回,连忙扶住了她。
还能是怎么,自然是见鬼了。
马车的窗口与萧欻的身高并不齐平,也不知道萧欻是怎么刚好抓住她掀帘子的时刻吓她。
想到萧欻为了吓她那么一下,很可能一直弯着腰靠近马车窗口,脑海浮现他在马上弯着腰撅着屁股的蠢样,宓瑶又乐了起来
不过她这乐没乐多久。
马车倏然停下,她还以为是到了,谁知道下一刻,高大的萧欻拨帘进了车内,目光交错,宓瑶脸上的笑一僵。
“郎君不骑马了?”
“不骑。”
“那马怎么办?就丢在路上?”
“它与你不同,它聪明识路,晓得乖巧跟在车后。”
萧欻说完,就听宓瑶重重一哼。
“美人多有,但心思都写在脸上,对夫君百依百顺的笨蛋美人却难见,郎君知道我笨,往后要多宠我才是。”
哪来的歪理。
这世上明明是蠢人多,聪明人少,到宓瑶嘴里就成了蠢人难得要好好珍惜。
萧欻瞥向宓瑶张合不断的嘴巴,懒得与她争辩:“闭嘴。”
双马并驱的翠盖珠缨车,车内空间不小,但萧欻个子太过宽大,他一个人相当于两个宓瑶。
所以他上车后,诗雅就自觉地下车步行。
宓瑶不想下车走路,但也不想与萧欻一同待在这个窄小空间,安静沉默地四目相对。
所以她往他身上一倒,躺进他的怀里。
萧欻本以为她有什么花招却不见她动弹,低眸一看,发现她早已闭目养神,明显只是把他当做了靠垫。
不知她与她那个情郎是否也这般相处。
开始定然也是这般,不若在荆州时她都把那书生骂成了龟孙,那龟孙依然对她恋恋不舍,挡在她的面前非要把她带走不可。
说聪明她的确不算有脑,但说蠢,她又懂得审时度势,晓得做什么选项对自个有利。
一个有脑子却不爱用,给她金银珠宝,就能换来她乖顺娇媚的漂亮女娘。
算是应了她说的笨蛋美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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