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崔度话音落下，崔信扭头看向崔冬梅，眼神迷茫无措，似不认识自家姑娘。
此刻，崔冬梅方才明白，底掉得太快！！
瑟瑟缩缩请罪，“阿爹，阿爹……我，女儿……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崔信悍然摆手，“你没错，你们都没错，是我错了！是我错了！是我和你阿娘，不该将你们生下来，不该随他们杨家上战场，不该背井离乡来京都做武将，合该在家耕读，一辈子耕读……”
两个小的，颤巍巍看向自家阿娘。
但见素来稳重的萧夫人，缓了许久才起身走到崔信身旁，拉着他的手，紧紧握住，一言不发。
良久之后，久得崔冬梅腿酸，才听萧夫人小声吩咐，“你们两个，去祠堂跪着吧。”
旁的，一字也无。
夜间祠堂，虽算不上凄风苦雨，也别有一番凄清景象。然，在屡屡受罚的崔家兄妹二人眼中，再寻常不过。家中和睦，无甚腌臜糟心事，几个小的，除开长兄和长姐有几分稳重之外，都是小泼皮。
这不，幽幽烛火之下，崔冬梅跪得笔直，扭头看看身后，见无人刻意关照自己，她低声问道崔度：
“长兄，陛下说了什么？”
崔度老老实实受罚，不搭理她。
崔冬梅再问。
崔度依旧不答。
小娘子无法，作势威胁，“你不帮我？长兄，我回头告诉嫂嫂，你早年去卢家提亲之前，和那什么……”她眼珠子转动，想着不知什么鬼主意，“那……嗯……谁家小娘子来着……哦……像是王家……”
“次次都是这个！你威胁人，能不能出其不意？”崔度忍不住道。
“我一个小娘子，学那些兵书作甚，太平盛世，万国来朝……”
“我朝立国不足三十年，何来万国来朝？”崔度不忍看二妹妹继续脑子不灵光，“适才，阿爹不过是装腔作势，你便被吓得竹筒倒豆子，你这样……出门别说是河间侯府的姑娘。”
知晓自己方才落了下乘，崔冬梅咬牙不认，“我……阿爹那样谁不害怕，就外头那些个不知道的，称他一声儒将。我这闺女，知根知底，他还如此吓唬我。”
崔度望天，几分老父亲模样上脸，“二妹妹，你这样还是在家中多留几年，如此嫁出去，恐是不太妥当。”
崔冬梅哼一声，“我就知道，你们都觉得我莽撞，不知三思而行，可我觉得我这样挺好。”
“你敢去陛下跟前说起……哎呀”，这话他委实说不出口，“不论将来后妃是谁，陛下都不是个好夫婿，再有，别说一国之后，哪怕是世家宗妇，你也担不起这个担子。”
“长兄放心，在外人跟前，你二妹我，可是个再机灵不过的姑娘！”
这话听得崔度几分怀疑泛上心头。他这个二妹妹，他最是知晓，若寻常时日说她不好，支吾几声全看心情。今儿为何这般乖顺认下？
其中定然有诈！
“快说，你还留有什么后手？”
崔冬梅讶然看向崔度，“你怎的知晓？！”
“哎呀！”崔度一个着急，不知该气她于这事还留下后手，还是该气她又被人诈出来，“你，你快说！”
“我不说！长兄方才教会我，沉稳！”
杨恭：快说，你还留了什么后手？
崔冬梅：当然是算计你啊！二哥哥，且等着便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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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0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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